《八月桂
花遍地开》,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唱的一首歌。唱着这首歌,我知道了桂花是最香的花。
如今,又到桂花飘香的时节。我带着
妻子、儿子到被称为香城的我国五大赏桂胜地之一———
成都桂湖公园赏桂。还没进入桂湖,我们就闻到阵阵沁人肺腑的桂花芳香。在那片茂密的桂林里,我们倾心感受着古老桂花的悠远韵味。
“桂子月中落,天香云外飘。”在一株桂树下,一老者边赏桂,边吟咏唐代诗人宋之问《灵隐寺》中的名句。儿子问,为何一说到桂花,诗人就要和月亮连在一起?妻子说,这也许是和吴刚伐桂的民间传说有关吧!
“月缺霜浓细蕊干,此花元属玉堂仙。”这是宋代苏东坡的名句;“月宫秋冷桂团团,岁岁花开只自攀。共在人间说天上,不知天上忆人间。”这是明代边贡发出的感慨;“遥知天上桂花孤,试问嫦娥更要无?”唐代的白居易这样对月发问……我心中默咏着桂花名句,仿佛进入古诗带来的美丽意境中。
“爸爸,快来,这株桂花开得太丰满了!”听到儿子叫我,我走过去抬头一看,只见一株茂盛的桂树,枝条上,绿叶下,点缀着簇簇怒放的桂花,是金色的。“露邑黄金蕊,风生碧玉枝。”“叶密千层绿,花开万点黄。”在这株桂花树下,我感受到了朱熹诗句的意蕴。古人咏花草,都会从色、香、韵三方面来描写。朱熹的诗句,把桂花的色描绘得淋漓尽致。“黄金”喻花蕾,“碧玉”喻花枝,“绿”喻叶,“黄”喻花。比喻恰当贴切,读来心旷神怡。
突然,一阵风儿吹来,只看到,风儿过后是“桂花雨”。桂树上的桂花在风儿的摇曳下,纷纷飘落下来,那景象,宛若天上飘落的雨点,不过,这雨点有金黄的,也有银白的。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“桂花雨”淋得身上金黄、银白一片。
儿子从身上拿起一朵大米一样大的桂花说,桂花怎么这么小、这么丑,与它的香比起来,真是太不相符了。
看来,儿子对桂花所知不多,或者说只知表面,不知内在。我给儿子讲了一个关于桂“丑”的故事。传说花神召开百花大会,说是为了平衡大自然,百花只能在香与美两者中选取其一。
爱美之心,不但人间有之,在花界亦然。牡丹、月季等多数花卉都选择了美,只有桂花等少数花卉选择了香。所以,桂花长相不佳,花朵只有大米般大,而且还要开在枝叶的腋下。幽香固不及美色悦人眼目,但沁人心脾,陶冶心灵。人们都认为,这是一种内在美,品德美。
所以,古时人们喜欢在庭前对植金桂、银桂两株,称为“两桂当庭”。“出入重其德,徒植临前堂。”唐代王绩的诗,道出了其中缘由。
妻子说,称赞桂花的内在美,我最爱宋代李清照的《鹧鸪天》:“暗淡轻黄体性柔,情疏迹远只香留。何须浅碧深红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梅定妒,菊应羞……”
“何须浅碧深红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”这一名句,令我对桂花清高、不入时俗的品格肃然起敬。难怪古人要把它植于堂前,出入都要想起它,学习它。儿子说,原来,桂花还是内在美的象征,他似乎进一步认识了桂花。
赏花,就是要用花之美,来扫除心中的污垢,让人的心灵更加美,“人与花心各自香”。桂花的外表并不悦于目,但它的内在美却悦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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